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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(1/2)

香菱笑着解释道:“我正是在太太屋里值夜的。太太想来是晌午睡多了,这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,要寻姑娘说话,命我过来请。也不知道姑娘睡下了不曾?”

莺儿和茜雪都说:“没有呢。刚喝过了粥,只怕还要过会子才睡呢。”

莺儿抢着说道:“还不是为了你的事,如今姑娘揽下一堆事情来。你是不知道,那些子帐竟然都是些糊涂账,姑娘为此耗尽心神,每日里都要到深夜呢。”

香菱听了,面上甚是不安。莺儿见她这副神情,倒又有些后悔,话头一转说:“倒不知道,这么晚了,太太要和姑娘说什么?”香菱想了半天,只说不知,莺儿笑着点她的头:“难怪姑娘总说你生得虽好,人却有几丝呆气。我不过随口这么一问,你就真个寻思上了。太太和姑娘每日里母慈女孝,凡事有商有量的,什么事情说不得?你就算想破了头又哪里想得到?兴许只是睡不着觉,寻姑娘说话解闷儿的。咱们又在这里瞎操什么心?你还不快去?”

香菱闻言,顿觉有理,遂提了灯笼继续向宝钗屋里而去,大老远就瞅见她屋里头的光亮,在这昏暗的冬夜中格外显眼,让人暗暗生出温馨安定的感觉。尚未挑帘子,先放重了脚步,略提高了声音叫道:“姑娘可曾睡下了?”

屋子里就传来宝钗平和的声音:“没呢。听声音,可是香菱来了?”

香菱这才小心翼翼挑开帘子进了屋里,就见宝钗坐在烛影里,手里拿着针黹诸物,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,一双黑亮的眸子正深深望着她。香菱只觉得烛光铺在宝钗身上,给她浑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,整个人显得格外端庄秀美,竟有些看呆了。待到察觉时候更是心慌不安,眼睛往四下打量,看到窗前书案之上堆积如山的账本,更是心生感激,细声细气地说道:“听莺儿姐姐说,姑娘这么晚还不得安歇,要看这么多的账本,这叫香菱心里如何过意得去?姑娘还是保重身子要紧。若不然,香菱就去求大爷,任凭给他做牛做马,也不能教姑娘这般劳累。”

宝钗听了,诧异道:“这是说哪里的话来!定是莺儿那个鬼丫头和你开玩笑,胡乱说话了,是不是?这些年咱们家的产业多半消耗了,如今哥哥进京来,正是要重振旗鼓。他事情多,忙不过来,我做妹妹的自然要帮他一把。这却又和你什么相干?”

香菱一张脸被噎的通红,吞吞吐吐正要解释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就听得宝钗把语气放缓,慢慢说道:“你心里的好意我自然知道,只是这看账本之事,断然不是你一个人的缘故,你千万莫要往心里去。再者,我身子骨壮实,禁得住,晚上看些账本反倒睡得更沉一些。”

香菱滴泪道:“虽则姑娘根基好,不畏辛劳,也不能太过了。姑娘夜里看完账本,还要做送林姑娘的针线,断乎使不得。若是姑娘信得过香菱,何妨把这些针线活让香菱来做些?”

宝钗听了摇头道: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。这番好意我心领了,只是这生日的贺仪,在乎的就是一个心意,若不是自个儿多花些心思时间在上头,也就没意思了。你来的日子短,只怕还不知道,论针线,莺儿是个手巧的,前些日也说要代我做,我也说不用。且不说这个,按理你今夜当在母亲房里值夜,如今这个时候过来,想是母亲有事寻我?”

香菱应了声是,宝钗遂同她一道往薛姨妈房中去。只见薛姨妈发髻蓬松,正歪在床上坐着,身边另有一个大丫鬟名唤文杏的,正用旁边服侍着。宝钗见了忙问道:“母亲这么晚了,怎的还不安歇?”

薛姨妈叹了口气:“还不是你哥哥的事情!越想越觉得恼火,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。”

宝钗忙用些言语宽解,岂料刚刚起了个头,薛姨妈就拦住说:“话虽是这么说,可你父亲去得早,你哥哥又是这个样子。教我哪里放心下来?”

宝钗还未及答话,就听到那个声音突然开口道:“既是放心不下,就该小时候好好管教几下,只怕也就好了。现如今成了这般模样,说又不让人说,偶尔劝谏一两句还赶着拦在头里,生怕做妹妹的说了什么重话,冲撞到哥哥。虽说是什么三从四德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的,但你那呆霸王的哥哥,可能真个撑起门户来?世间以男子为尊,有多少特权,就该有多少义务,他既然不学无术,只知道在外面闯祸,给妹妹拖后腿,这叫人怎么尊重得起来?”

宝钗一向觉得那个声音阴阳怪气,说话偏激,如今见它这般说自家哥哥,就下意识想着反驳,岂料这次它的话却是话糙理不糙,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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